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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冷陳錯秒變暖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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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分鐘後,陳錯一手端著水盆,一手端了碗姜茶進來,放到床頭櫃上,“趁熱喝了,驅驅寒氣,等下了山,再給你買藥。”

“你的呢?”楊麟端起碗吹了吹,問道。

“我喝過了。”陳錯看著他端碗的手,目光深了深,接過碗坐到他身邊,“張嘴,我餵你。”

“哎哎,不至於,我又沒殘廢!”楊麟有點招架不住,偏頭躲閃。

“乖,張嘴。”

What?

楊麟緊盯著他,有點懵,怎麽也不敢相信,剛才那句是從冷面陳嘴裏說出來的!

“你吃錯藥了?”楊麟擡手摸了摸他腦門,“也沒發燒呀!”

陳錯握著他的手放下來,把碗送到他嘴邊,低聲誘哄,“聽話,把湯喝了就不會發燒。”

“操!”楊麟終於受不了,抖了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,“陳錯,你丫被磕傻了吧?大白天的發什麽騷,會不會好好說話!”

“想好好說話,先把湯喝了。”陳錯繼續誘哄。

“喝喝喝,我喝,行了吧!”楊麟就著碗把姜湯喝個精光,看著陳錯掏出帕子給他擦了擦嘴,楊麟終於忍無可忍,“老陳醋,你丫能不能正常點,你這樣真的很惡心,我有沒有說過,裝酷比較適合你!”

陳錯瞧著他氣吼吼的表情,一個沒忍住,笑了出來,“說正經的,楊老師,今天謝謝你。”

他一正經,楊麟反倒不自在起來,“說什麽謝,我是為了我自己,萬一你有個什麽閃失,程吉思汗非砍了我給你陪葬!”

“他威脅你了?”陳錯挑眉問。

WTF!

楊麟簡直要氣笑了,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“他威脅我?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,敢威脅我?”

陳醋笑笑沒說話,從櫃子裏拿出個藥箱,取出酒精、碘伏、棉簽和紗布,放在托盤裏端過來。

“手伸出來。”陳錯說。

“還是先處理一下你自己吧。”楊麟指著他的額頭,沒了雨水的沖洗,鮮血又順著傷口流了半邊臉,甚是駭人,“血裏胡擦的,嚇死個人!”

陳錯掏出帕子在臉上胡亂抹了一下,坐到他身邊,輕輕捧起他一只手,在水盆裏仔細清洗了一番,清水瞬間被鮮血、汙泥染渾,原本白皙細膩的雙手,此刻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創口,指甲猙獰地外翻著,看著就疼。

楊麟本已痛到麻木,被水一激,那股鉆心的痛感頃刻蔓延開來,一個沒忍住哼出聲,陳錯手猛地一頓,蹙眉緊張地看著他,“疼了?我輕點,你忍一忍。”

清洗幹凈,陳錯拿起毛巾給他輕輕擦幹,取出碘伏,用棉簽沾了沾,往他傷口上塗,力道不輕不重,剛剛好,涼絲絲的,還有點舒服。

“這回沒辦法寫板書了。”楊麟沒話找話。

“那就不寫。”陳錯低著頭,邊擦藥邊說。

“那怎麽行,別的還好說,語文課怎麽辦?”楊麟撇了撇嘴。

陳錯手一頓,思忖片刻,嘴角彎起,“那就讓程吉思汗替你寫。”

“程吉思,汗?”楊麟張了張嘴,想起那個滿臉寫著“我是學渣”的刺頭,“他行麽!”

“沒什麽不行的。”陳錯眼中笑意更甚,“他是全校第一,成績很好,而且很聰明,過目不忘。”

“原來是個小學霸啊,還真沒看出來!”楊麟想起早上那一幕,忍不住想笑,“他挺關心你啊!”

陳錯沒說話,但眼中那一抹暖意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
上完藥,開始裹紗布,陳錯輕柔的動作弄得他嗓子眼癢癢的,心裏像貓撓一樣難以招架,簡直都要坐不住了。短短幾分鐘,楊麟便體會到了什麽叫,痛並折磨著,折磨並快樂著。

包紮好傷口,陳錯出去換了盆水,捧起他右手如法炮制了一遍。

全部弄完,陳錯收拾好藥箱提在手裏,另一只手端起水盆往屋外走。

“你去哪?”楊麟見他提著藥箱出去,不明所以,“我好了,該你了。”

“我出去弄。”陳錯說完,用提藥箱的手拉開門。

“給我站住!”楊麟兩步躥到他面前,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“就在這弄!”語氣強橫,不接受反駁。

陳錯站著沒動,楊麟和他對視五秒,眼看就要落敗,心裏一動,伸手就去解他腰帶。

“你幹什麽!”陳錯果然慌了,忙不疊往後退了兩步。楊麟得意地挑挑眉,心裏既痛快又解氣,“要麽在這自己弄,要麽我幫你弄,自己選吧!”

陳錯楞了一瞬,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,“你要怎麽幫我弄?”

我操?

楊麟被他盯得臉不由發熱,這才琢磨過來自己剛才那句話裏的歧義,心裏臊得不行,心想,陳腹黑果然不要臉,簡直就是汙妖王本汙。

“我去換盆水。”陳錯忍著笑移開目光,把藥箱放下,端著盆走了出去。

你要怎麽幫我弄?

怎麽幫我弄?

幫我弄?

弄!

楊麟把這句話放嘴裏反覆咂唸,腦子裏不受控制地浮現他“自己弄”的樣子,到後來,甚至不要臉地把自己加進了畫面裏。

想著想著,臉就紅成了煮熟的河蝦。

關上廚房門,陳錯換了盆水,往臉上潑了潑,撐著盆沿喘了好幾口氣,才把那股久違而強烈的情潮壓下去,看著水中漸漸平息的倒影,扯著嘴角苦笑起來。

居然被他一句不經意的調笑撩撥得起了反應,陳錯有些無奈,也只能迫得他臉紅,無暇他顧,才能避免讓他看到自己這副窘迫的模樣。

若是被根紅苗正的小楊同志看到,以他的脾氣,只怕會大罵自己宇宙超級無敵變態吧,陳錯想。

心頭泛起一陣羞於啟齒的苦澀,陳錯搖搖頭,挽起褲腿,端起水盆就著傷口沖了沖,把血水擦幹凈,才放下褲腿進屋。

“這叫蹭掉塊皮?”楊麟看著他腿上的傷口,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。那擦傷幾乎覆蓋了他整條小腿外側,露出裏面大片的紅肉。

“是蹭掉塊皮沒錯啊!”陳錯玩笑似地說了句,換來他一記白眼。

“你是真能忍!”楊麟別開眼,鼻子隱隱發酸,“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傻子。”

陳錯沒答話,盯著他看了許久,笑了笑,“這裏不就有一個麽!”

聞言,楊麟轉過頭,回視著他的眼睛,突然也笑了,“是啊,我不傻,能來救你麽!”

陳錯給小腿纏好紗布,又往額頭貼了塊膠布,“好了,咱們下山吧。”

“會留疤吧?”楊麟盯著他額角,嘖嘖兩聲,“這麽好看的一張臉,可惜了!”

“你介意?”陳錯挑眉,又是那副略帶輕挑的眼神。

楊麟嗤笑一聲,“我介不介意有個屁用,你未來女朋友不介意不就得了!”

下了一夜加半天的大雨終於停了,山路又濕又滑,楊麟的鞋被荊棘割裂了好幾處,沒法再穿了,陳錯給他找了雙膠鞋換上,還是他發過誓,死都不會穿的那種。兩人互相扶持著,頗費了番力氣才下山來。

楊麟順著最後一段山路小跑下來,跳到公路上,等楊麟走下來,問:“咱們直接回學校?”

“不,去鎮醫院。”陳錯說。

楊麟想起之前他說要去買感冒藥,不置可否,須臾,又聽他說,“去看看俊寧。”

“王俊寧?”楊麟吃了一驚,“我上山的時候,看見他被幾個村民背走了。”楊麟想起他們就來氣,“我看村裏也有個診所,你確定那幫孫子會舍近求遠,送他去鎮醫院?”

“嗯,我讓他們送的。”陳錯點了點頭。

“什麽?”楊麟顯然沒Get到重點,瞪大眼,扯著嗓子質問:“你讓他們走的?”

陳錯張了張嘴,沒吱聲。

“不是,你讓他們走了,你怎麽辦?”楊麟叉著腰喘著粗氣,簡直要氣瘋,“我要是沒來呢,你就準備等死了?”

“所以,我說謝謝你。”陳錯終於出聲。

“謝你媽了個逼!”楊麟指著他,口不擇言,扯著嗓子狂罵,“講師德,講奉獻也得有個度吧,你把自己命看得這麽賤,你爹媽知道嗎?”

話一出口,楊麟登時清醒了,接著就有些後悔,想起剛才在陳錯家,沒見到他父母,家裏看上去似乎很久沒人住過,或許已經……

看著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,有些落魄的樣子,楊麟忽然很想抽自己一嘴巴,“那個,不好意思啊,我氣昏了頭了,口不擇言,你別往心裏去!”

“不用跟我說對不起。”陳錯掏出根煙來,靠在路旁突出的一塊山石上,點著抽了一口“我受不起。”

楊麟楞了楞,反覆咂摸著他話裏有沒有諷刺的意味。

然而,並沒有。只是一句淡淡的陳述,連語氣都不帶。

到了鎮醫院,遠遠就看到大門口擠滿了人,有醫護人員,有擡著傷患進進出出的消防兵,還有扛著攝像機的電視臺記者。

看來這次暴雨引發的山體滑坡波及了不少人。

楊麟和陳錯匆匆跑進醫院裏,走廊上也擠滿了或輕或重的傷患,醫生護士忙得腳不沾地。

“請問,有沒有一個叫王俊寧的?”陳錯匆忙拉住一個護士。

護士低頭看了眼名冊,朝走廊裏喊了聲,“王俊寧,王俊寧在不在?”

“在這!”一聲粗糲的男聲蓋過嘈雜,從走廊盡頭傳了過來。

“謝謝!”陳錯急忙順著聲音擠過去,楊麟匆匆跟上。

“小錯?”那聲音的主人看到來人先是一驚,再是一喜,“你沒事?太好了!”

“怎麽,很失望麽?”陳錯還沒說話,跟上來的楊麟搶先嘲諷了一句。

那人正是在山上帶頭“拋棄”陳錯的村民。

“楊老師!”陳錯轉過頭,警告地看了他一眼,楊麟冷哼一聲,不再說話。

那村民被他說得有些臉紅,支支吾吾地不敢擡頭,“那個,小錯……”

“俊寧怎麽樣了?”陳錯打斷他,看了眼仍在昏迷的王俊寧,皺著眉問。

“啊?”村民半天才回過神來,“那個,大夫剛給他包紮了一下,說是被砸得狠了,可能有些腦震蕩,這裏治不了,一會兒救護車來了,得送縣醫院。”

“聯系上胖子了麽?”陳錯沈默了一會兒,又問。

聽他提到胖子,村民登時氣不打一處來,“媽的,那個王八犢子,也不知道去哪裏鬼混了,電話打了七八十個才接,操,俊寧攤上這麽個哥哥,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!”

“謝謝,辛苦了!”陳錯伸手把俊寧從他懷裏接過來,“你也累了半天了,快去回去歇著吧,剩下的交給我。”

“哦。”那村民楞了楞,然後站起來,活動了下脖子和胳膊腿,“那就麻煩你了。”路過楊麟時,斜了他一眼,然後匆匆出了醫院。

楊麟插空坐到對面的長椅上,瞧著被陳錯抱在懷裏的王俊寧。

如果沒人說,他還真看不出來,這個骨瘦如柴的少年,居然有個胖得跟豬一樣的哥哥。

沒一會兒,救護車就開過來了。

護士過來喊人,陳錯忙抱著俊寧走出醫院,把人抱上車交給醫護人員,又匆匆下來,走到楊麟跟前,“我送俊寧去縣醫院,你先回學校吧。”

“這離學校那麽遠,我可沒力氣走回去!”楊麟繞過他,直接上了車,“還楞著幹嘛,快上車!”

陳錯緊繃的精神忽地一松,那種暖暖踏實感又浮上心頭,轉身上了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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